猕猴桃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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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次方/嘎龙】绿色的月亮掉进我年轻的船舱


标题来自海子的《海上婚礼》

日常无逻辑全篇语病

梗源我的两位爸爸

祝他们天成日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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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船舱吗?龙哥?”阿云嘎坐在副驾驶,道路颠簸,他把着头上的扶手。郑云龙趁着红灯的空档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





阿云嘎在寝室里念报纸,从情感专栏念到环境保护。郑云龙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抱着薄被从上铺看阿云嘎,内蒙人坐在自己下铺的椅子上,挨着窗户,春天轻柔的风吹进来连阿云嘎看的的报纸的一角都掀不起。



郑云龙懒洋洋的伸出长腿踩着梯子下床,凑过去跟阿云嘎闹。



“你这个发音啊,不太标准。”郑云龙捋了一把头发,一脸正经。



阿云嘎有些紧张,“哪啊?我觉得还行?”他抬起头很认真地看郑云龙,他在北京好几年,不常说话可是耳朵好用,会听,会研究发音问题,他觉得他的发音还行。



到最后郑云龙也没说他的发音是哪不对,又或许他根本是没事找事,谁知道呢?阿云嘎根本不在意这些,他盯着郑云龙有些长了的头发,被主人睡成了一只鸟窝。



“那咋办啊?你教教我。”还没等郑云龙回答,他先开口。



一般面对诸如此类的心血来潮的语言和动作的时候,阿云嘎的理智都会率先分析好真实性与可靠性然后下意识反驳。自从认识了郑云龙,这种漫不经心的不着调越来越多。可他面对着自己的好同学,好兄弟,总会毫无底线的顺着他的想法来。质疑之后紧跟着纵容,很没有道理可讲。



郑云龙习惯于这种纵容,于是他说。



“龙哥教你。”



“行,龙哥教我。”阿云嘎用手抹了一把报纸的纸面,伸手向身后扯过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



“没意思,太他妈的没意思,老子听你念报纸念的可以去新闻联播做主持。”



“那不是很好吗?”阿云嘎笑。



“可惜我学的是音乐剧,不是播音主持。”郑云龙耸肩,从他的室友桌子上抽出了一本诗集,大约是从图书馆借的,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压在各种碟片下边,郑云龙把书抽出来的时候带掉了几本碟片,郑云龙毫不在意,两步坐到了椅子上。



“我们搞艺术的还是要读诗。”郑云龙洋洋自得的样子颇像个过的不错的骆驼。



阿云嘎忍着笑,他想,怎么会有这么有意思的人,身上简直有无穷无尽的意思,别人是细胞组成的,而郑云龙是意思组成的,眼睛有意思,嘴有意思,眼神有意思,说出来的话也有意思。



“啊,海子。”郑云龙说。



阿云嘎凑过去看,郑云龙手指很长,翻过了几页。



“为什么不从第一页开始呢?”阿云嘎问。



“这又不是小说,再说我是教你发音,哪页不可以,有字不就行?”很理直气壮。



阿云嘎在心里说,那报纸不也有字。



可是他没说,没说出来的话变成了微笑,他看着郑云龙随便翻页,很潦草地翻完了一整本,然后随意的把手指摁在一页上。



“就这吧。”他说。



“行。”阿云嘎附和。



郑云龙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也没有做主的权利。



郑云龙做作地清了清嗓子,边缓慢点头边读,摆出老教书先生的做派,“海边的婚礼~”声音拉的老长。



“海边的婚礼~”阿云嘎跟上,很刻意地模仿郑云龙的腔调。



郑云龙仿佛很满意。



“海湾,蓝色的手掌,睡满了沉船和岛屿……”



“海湾,蓝色的手掌,睡满了沉船和岛屿,哇~”阿云嘎跟着读,有点惊叹。



郑云龙有些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读,正经多了,语气很温柔,他声音很沉,“一对对桅杆,在风上相爱,又分开。”



“一对对桅杆,在风上相爱,又分开。”阿云嘎小心翼翼满怀柔情地跟读,他很容易的感到一些可怜可爱的柔情。



“风吹起,你的头发。”



“风吹起,你的头发。”阿云嘎说,然后轻轻冲着郑云龙吹了一口气,郑云龙睡得有些翘起的头发动了动。



“一张棕色的小网,撒满了我的面颊。”郑云龙转过头,“我一生也不想挣脱。”他看着阿云嘎近在咫尺的脸,内蒙人深邃的眼窝和认真的眼睛,他很快地下头去。



“一张棕色的小网,撒满了我的面颊,我一生也不想挣脱。”内蒙人说,然后又摇头,“可是大龙你的头发是黑色的,是黑色的小网,撒满了我的面颊,我一声也不想挣脱。”他重复。



阿云嘎把手放在心脏行位置,看起来很深情,在他的胸膛里他的心脏正欢脱地跳动,几乎在安静的空气里发出不断起搏的声音,他看见郑云龙看过来又低下去的眼睛。



郑云龙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来反驳,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或者如传说那样,我们是最早的两个人。”



“或者如传说那样,我们是最早的两个人。”阿云嘎仍然看着郑云龙,郑云龙盯着自己的书本。



“住在遥远的阿拉伯山崖后面,苹果园里……”他的声音有些颤动。



阿云嘎看着郑云龙逐渐变红的耳朵,同样激动到他已经忘记自己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脏跳动,他跟着郑云龙念诗,仿佛是一个古老的仪式



举行仪式的人显示自己可靠的忠诚,许诺以珍重的物品交换一个灵验的咒语,交换一个永不分散的灵魂。



“蛇和阳光同时落入美丽的小河。”



“蛇和阳光同时落入美丽的小河。”



“你来了,一只绿色的月亮,掉进我年轻的船舱。”郑云龙念,他低着头,不由自主地用手摩挲着纸张。



我的家住在海边,你会走进我的船舱吗?



“你来了,一只绿色的月亮,走进我年轻的船舱。”阿云嘎微笑,他现在只会微笑,他忘记他其他可以做出来的表情,夸张的大笑或者其他。在此刻,他丧失自己与生俱来的反应能力。



郑云龙有些懊悔自己的莽撞,懊悔这样的时刻如此轻易地发生。漫长的寂静里,柳絮被吹到窗纱上,春风仍吹不翻纸张,郑云龙变得逐渐平静,反正早晚都会有这一天。



“你见过海吗?嘎子。”他问。



“没有。”



“那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可以来我家看海。”他根本不是想说这一句。



“那你有船吗?”阿云嘎问。



郑云龙疑惑地抬头,才发现阿云嘎还保持着那个手掌捂着心脏的姿势。



“我有掉进你的船舱里吗?大龙?”



阿云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比刚才郑云龙念诗的声音还要颤抖,可是他脸上是志满意得的神情,眼角的笑纹露出来,是一把温柔的勾子。



“你要来我家看海吗?”郑云龙重复。



于是在这个北京城刮满了纷飞的柳絮的春天,内蒙人拥有了一片海洋。






\\\\



好热。



俩人相约小公园,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那样有一个甜蜜的二人空间。



小情侣应该有一个浪漫的公园约会,阿云嘎是这么想的,虽然以前他俩也会一起在公园散步,但是那不一样,和兄弟同学散步怎么能和男朋友散步一样呢?



结果感觉还是差不多,妈的,毕竟是一个人。



“妈的,只有傻逼会在北方的夏天两三点钟逛公园。”郑云龙用手抹着头发非常愤然。他气自己一时着了内蒙人的道,来这个狗屁的没有人的公园里晒太阳。



天上好大一个太阳,晒得大地都散着热气,他俩找了个树荫底下蹲着,郑云龙热得脸通红,眼眶子发热,拧着眉毛张着大嘴骂天气。他把头发铰得短了,额头和发根都浸着汗珠。



阿云嘎乐不可支地看着郑云龙,他怎么这么可爱,他想。



被对象在心里夸可爱的郑云龙毫不自知,依旧用他神奇的词汇来表达他对天气的不满。



也许是他的骂声太聒噪,阿云嘎远离了树荫买了两支老冰棍,换来郑云龙片刻的安宁。冰棍吃了一半郑云龙又开口了。



他说,“刚吃完冰棍儿就亲嘴的感觉是啥样的?”



树荫里就他们两个,他应该是和阿云嘎说,这样的内容只能是和阿云嘎说。



他看着阿云嘎,语气认真,像是在后台排戏,商量唱段和走位。



阿云嘎也让认真,心跳得飞快,天气热他紧张得有点眩晕。



阿云嘎说,“试试,还是要试。”



任何理论都是要建立在试验的基础上。



有道理,郑云龙也这样想。



于是阿云嘎凑过来的时候他甚至还往前凑了凑。



郑云龙想,阿云嘎一定被小卖部的老板给糊弄了。



老式冰棍只有一点奶味,但是糖度绝对超标了。



他们都很年轻,年轻人的探索精神是无穷的,他们在树荫低下吻了多久后来谁也记不清了。或许化掉成糖水的冰棍会知道。



那个暑假阿云嘎终于有时间应邀去青岛看海。他坐上飞机,离地面很远,他满心甜蜜,带着恋爱中的洋洋得意与自命不凡。他小心翼翼地想,不管他是不是月亮,可他确实要奔赴爱人的船舱了。



“海湾,蓝色的手掌……”阿云嘎在万里之上的高空上想起这首诗。



青岛下了好几天的雨,阴云满天,黑漆漆的天空好像漏了,大雨无边无际看起来永不停歇。阿云嘎丝毫不觉天气恶劣。



“妈的,这是什么鬼天气。”



“算是扯平。”郑云龙念念叨叨。



他开车带着阿云嘎去看海,雨水和海风吹着淋湿年轻的脸庞。



我们在风上相爱,我们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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