猕猴桃漩涡

求同存异/啥都搞

【昱龙】月亮暗恋者

嘎龙背景下昱龙单向暗恋

无逻辑

微嘎龙不打ta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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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可预知的,不断成长,无法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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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歌]

蔡程昱今年二十岁,天赋好能吃苦,专业课永远拿到好成绩,前途光明坦荡。长相也不赖,骨相挺阔,笑起来眯着眼睛,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很好接触的男孩子。

事实上确是如此,很多人喜欢他,搂他的肩膀跟他贴着头说笑话,蔡程昱擅长眯着眼睛傻笑,然后在旁人说话的时候恰到好处的抖个机灵,让大家顺利的把话头继续下去,又隐隐对这个傻弟弟增添一些好感。

这个很多人里面包括郑云龙。郑云龙看蔡程昱像看一个孩子,眼睛里似乎都是长辈对晚辈的欣赏,他带着超乎蔡程昱想象的耐心给他开小灶。一字一句,从呼吸到情感,全都讲给他,仿佛是自己家的孩子。蔡程昱学得很快,从郑云龙那里,从其他前辈和其他同龄人那里,他善于勤能补拙,贵在扎实,一句歌词练一个小时,他有超乎同龄人的耐心和忍耐。

他温顺地看着郑云龙和阿云嘎面贴面的讲话,然后低下头看手里的谱子。他偶尔会不着痕迹地把手搭在郑云龙的肩膀让他替他看一下谱子,郑云龙的头发蹭到他手背上,很痒。他的心里几乎是被电到一般颤抖着,可是面上不显,很严肃地看着手里的谱子,后背的衬衫却被汗水粘湿贴在身上。

总有一天他会将目光移开,蔡程昱想,他早为自己宣告死刑,他才二十岁,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忘怀这段不可得的感情。

只是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呢,他不知道,或许是节目结束之后,或许是一年之后,或许是更久远些……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不会有人在意一个年轻人注视着月亮的目光,他们把这当做是对强者的钦慕对年长男人的依赖,可蔡程昱心里知道,他是以如何倾覆世界淹没自我的情感热爱一个人。可月亮只是受人注视而不会落进他的怀里,他的目光终有一天会在某个时刻消匿,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郑云龙睁着眼睛看他,带着黑眼圈和显而易见的疲惫,“你这个不对。”

蔡程昱凑过去扶着他的胳膊,“哪啊?”





[橙子]

郑云龙窝进沙发里不得章法地剥一只血橙,橙皮薄紧连这果肉,郑云龙没耐心,一只橙子被他剥得坑坑洼洼,粉红的果肉汁水淌进他的手指里,他满不在意地把手指伸进嘴里嘬了嘬。

蔡程昱坐在他旁边的床上,这是一副太过普通的不甚美观且的日常,可这种潦草的美感如此适合郑云龙。年轻人一时呆滞,盯着他手里的橙子看,反应过来的时候阿云嘎不知道什么已经坐在郑云龙旁边,郑云龙一手拿着橙子,一手拈着一张阿云嘎拿给他的白色湿巾。

“吃吗?”郑云龙看小孩呆坐在床沿上盯着自己的橙子。

蔡程昱脸忽然红了,心虚地把头摇成拨浪鼓,嘴上发出混乱的语言说着不要,可手却不受控制似地往前伸。

郑云龙看见他傻乎乎地模样笑得把嘴长的老大,然后把剥好的橙子掰一半递给他,然后又重新窝回沙发仰进阿云嘎怀里,他俩总是这样,随时随地就能贴合地分毫不差,看起来舒服极了。

“想吃就直说,下次自己剥,太黏了。”郑云龙倒进阿云嘎怀里并不起身,懒洋洋地倚在阿云嘎身上擦手指,阿云嘎一手拿着谱子,一手揽着郑云龙的肩膀捏着他的胳膊。

“多吃点水果好。”阿云嘎转头对郑云龙说。

两人贴的很近,阿云嘎一转头鼻子几乎贴着郑云龙的耳朵。那么近的距离两个人谁都没躲。

“嗯,年纪大就是不一样。”郑云龙擦了手,开始看谱子,含含糊糊地反击。

蔡程昱早都吃完了橙子,手指上有一点汁水,他没擦,他乖巧地低头看谱子,在纸上留下几个凌乱的沾着他大龙哥递给他的一半橙子的汁水的指痕。

喉咙里堵着一点没来得及咽进去的果肉,有些难受。






[自问]

“这真的是爱吗?”

少年人的感情本来应该一往无前轰轰烈烈,每爱一个人都势必要轰轰烈烈荡气回肠。

可是蔡程昱不一样,他的感情史寥寥,平常面对最多的是五线谱和排练室里的红色丝绒厚窗帘。恋爱对象也不一样,不是他构想过的温柔或活泼的女孩子,而是一个较他年长的成年男人,生活独立,业务优秀,有非常优越的身高与肩宽,非常非常美丽的一双眼睛。

身边自然没有例子可来借鉴,他对此感到茫然,可心中的小兽在爱火中煎熬。他仰慕郑云龙并对他感到渴望和怜惜,这就是爱吗?

有时候他正喝水,有时候他正往谱子上标注便于记忆的中文念法,有时候他正往嘴里塞进一口米饭,这个问题就会突然蹦出来。

这就是爱吗?我爱他吗?

蔡程昱较同龄人的成熟在这场独角戏里令他有些恼火,可他又不得不小心翼翼,他渴望成长,想要赶紧长大,有一双眼睛在他身后盯着他,似乎在急促地催赶他,九年,九年,你要怎样成长,才能在一夕之间赶超九个年头?

蔡程昱无望,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他是意气风发头脑清醒的少年人,在人生中第一次大舞台上唱劈两次的时候他虽受打击可仍能冷静分析自我检讨,可这次他全然没有办法。

他受爱火煎熬。







[脐带]

偶然有非常荒唐的想法,他非常自我地觉得他自己和郑云龙之间仿佛连着一根脐带。

可人的一生会有两条脐带吗?

二十年前,他从母亲的子宫里醒来,用眼泪和哭声面对世界,医生将他同母体的脐带剪断。人自一出生,便被宣告是独立个体,自己受自己供养,感官独立,山风鬼海都要一人去看。

可二十年后他凭空觉得有所牵连,仿佛走到郑云龙身边就仿佛回到二十年前昏暗温暖的子宫里,他注视着郑云龙仿佛注视着一个温柔的家庭。可郑云龙对此毫不知情,仍然无所掩饰地大笑,牙齿细细密密地露出来,像一只受人摆布的小兽。

郑云龙用一向漫不经心的态度关照他不要喝太多酒,笑嘻嘻地叫他小孩儿小家伙。他暗自不服气憋着一股别扭的心思,用一杯红酒把自己搞成了一只熟透的虾子,郑云龙悠哉悠哉酒量抵他十个不止。

天生如此,真让人感到无力。

他的酒量在网上传开,收获了一堆又一堆的亲妈粉,郑云龙在私底下依旧穿着半永久短裤和外套没什么形象可言的叫他小朋友。是了,他矮他五公分,小他九岁,甚至还没毕业,下意识地喝牛奶企图再长高一些,他正在经历由男孩长成男人的过程,没有办法大言不惭地说把肩膀借给谁靠一下,他除了真诚什么也没有。

可小朋友会想吻他,会肖想和他做|爱吗,会想把自己埋进他并不存在的子宫里吗?




[袖扣]

蔡程昱偷过一只袖扣,最简单的样式,不知道值不值钱。

一次什么活动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活动结束的时候郑云龙快速的换衣服卸妆,连衬衫也没换就拉他喝酒。他几乎是下意识弹起来拒绝,可郑云龙揽着他的肩,黏糊糊地问他“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弟弟了?”

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他的酒量郑云龙已经见识过了,说什么都没有让他再喝。一条不知名的街道,连片的冒着碳灰的烤炉子,俩人坐在露天的烧烤摊上,郑云龙拧着眉毛颇有些嫌弃地对着菜单上的海鲜看了一会儿。大玻璃杯里倒满凉啤酒,绿色的玻璃瓶几乎堆满半张桌子,他沉默的看着郑云龙从兜里摸出烟。

他们那天好像没说什么,说了有关一些音乐剧的事情,郑云龙问了问他的功课,然后笑着说挺好的。他喝多了,脸上有些红,笑起来大而长的眼睛眯着,在酒瓶和烟雾中显出一派纯真。

蔡程昱在心里叹气,你还是把我当小孩。然后他又看桌子上空了一罐的可乐瓶忽然感到懊丧。

后来郑云龙喝得实在有些迷糊,他扛着人把郑云龙送回酒店。烧烤摊上的老板笑呵呵地看他,诶呦小伙子,对哥哥真好。

郑云龙的房卡揣在屁股兜,他伸进去的时候摸到软又弹的臀肉,做贼似的飞快把房卡拿了出来开门。

郑云龙最近累得很,眼下有淤青,这个人瘦了一圈,躺进床里陷进一个很小的弧度。蔡程昱看着床上的人发了一会儿愣,心里五味陈杂,他很想给他一个拥抱,抚摸他,让他在他怀里舒展。他也很想把自己埋进那人的肩膀里,他有一点暗恋的人的委屈,他想问,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呀,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呀。

可是他只喝了两罐可乐,有些悲观的情醒,甚至不能吻他,蔡程昱觉得自己要流泪。

看了太久,他怕郑云龙醒过来问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于是他轻悄悄地扯过被子给他盖了,顺手把别在袖子上的袖扣解了下来。

几乎没经过思考,他往自己的手心里扣了一只,然后塞进衬衫的胸前口袋里,另一只放在了床头柜上。

月亮升起来了,今晚他偷了一段月光。




[没有结局的尾声]

好像过了两年不到,有一天在上海录一个小片段之后回家,行程很匆忙,他在片场遇见郑云龙。他又瘦了,好像接了一个新角色,正大刀阔斧地把自己削成另一个样子来适应新角色的模子,妆发和穿着依旧很随意,T恤和摇粒绒的裤子,很松垮很柔软。

他隔着人群喊郑云龙,他有很漂亮的嗓子,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张开嘴却好像发不出声音,重新咳了咳,没等他喊出来,郑云龙向他很欢快地招手,然后就被人推着走了,蔡程昱站在原地很成熟似地微笑,和郑云龙比起来仿佛穿着黑西装的他要更老成一些,这几乎成他的习惯,尽可能地把自己绷成一个体面的成年人。

连夜回家,洗漱收拾好之后已经很晚了。他先关灯然后就着月色去拉窗帘。他扯着窗帘看着天上的月亮,然后仰着头自言自语,“我长高了三公分,肩也宽了一点。”他伸手比了比自己的肩,眼泪涌出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唉……”他做作地老声老气地叹气,可是还是说不出来话。

他蹲在地上捂着脸发出一声呜咽,他长高了三公分,依旧够不到月亮。

但是他有很多的一起排练的时光,很多视频,一只袖扣,有留着浅红色指印的皱皱巴巴的谱子,还有那段时间喝牛奶爆痘留下的一两个痘印,以后还会有很多。

他迷恋一个人,月色涌上来,淹没他,他满怀柔情地转过身,独自走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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