猕猴桃漩涡

求同存异/啥都搞

【魏白】童谣/骗子先生

*明侦恐怖童谣背景设定
*剧情有改动
*ooc且没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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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们隔着雕塑一般的云彩看着人间发生的精彩纷呈的戏剧,他们交杯喝酒,脚底下的凡人开始出演亘古不变的欺骗与背叛,深爱着的恋人分离,奸诈的小人披上伪善的皮,糖果和猎枪被放在一起。



灰色的街道上,一个年轻人在刺骨的寒风和阴云之下驻足,天上开始下雪,他仰着头打量阴沉得骇人的天,M国的冬季似乎没有尽头,寒冷是长在身体里的,一到冬天就自动复苏,从人的身体里冒出来,就像同血肉骨骼一样,是身体的一部分。

他摊开手,一片雪花融化在掌心,握住这一点雪水,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始大步往前走。

他在流动的人群,流动的风,流动的雪中走进一片坚实的土地。一个半地下室,不到二十平,住人之外放些个人物品已经够挤迫,长手长脚的男孩子坐在床上,一个屋子就看起来满满当当。

魏大勋在餐厅工作,因此不怎么在家里吃饭,白敬亭来的时候,他正把新烧好的热水灌进还算保温的杯子里,之前烧得水被魏大勋隔着饭盒热一点饭菜,有些表面上的温度。

“外边下雪了,我说我去接你。”

“下这么大雪,你跑什么跑,消消停停的在家里热菜多好。”

“行,快吃吧。”

没有好久不见,也没有热情的拥抱。

于是白敬亭坐在魏大勋的床上开始吃饭,他早已经过了青春期,脸上却还是一点肉都没有,接过魏递来的筷子时,魏大勋捏了捏他的手指。

“好一个白骨精。”

“闭嘴。”

于是魏大勋也不说话了,他的过于安静有点让白敬亭无法是从。但是他还是坚持吃饭,空气里只有他咀嚼饭菜然后吞咽的声音。魏大勋沉默地倒水,热水在空气中氤氲出令人着迷的温度,一盏台灯在他们头顶上画出交织的两个人影。

这个狭小的地下室,就是白敬亭踩到的坚实的土地了。

好像生来就会的技能,谎话从嘴巴里自然而然的地溜出来,为了一颗糖果,为了一个玩伴,为了别人艳羡的眼神,为了一个可靠的拥抱。他并不有意地控制自己的劣根性,生活实在艰难,他反而有意的放任自己,沉溺在这潭欺骗和背叛构建的泥潭里。

魏大勋不是那个把他捞上岸的人,相反的是他自己在岸上寻来了这块石头,用自己险恶的办法留住他,然后快乐的踩上去,这是他的岸。

他等待着魏大勋爆发的那天,童年的阴影永远笼罩他们,白敬亭是把魏大勋拉回黑暗的人,他不会期待着原谅,也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可魏大勋只是在污脏的生活里渐渐露出棱角,然后默不作声的扩大地盘从而使白敬亭站的更安稳,仅此而已。

对于可怕的童年,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

可魏大勋的身上,白敬亭的身上都有来自童年的抓痕,赤裸裸地摆在那,狰狞得像是来自地狱的烙印。

吃了饭,魏大勋神秘兮兮地打开了一只就放在床边的箱子,厚纸做的箱子,顶上被盖住里几层报纸,白敬亭伸过头去开,几只金黄的橙子,圆滚滚的摆在发黄的报纸上。应该是放了有一阵了,还好是冬天,不然肯定要臭了。

“来吃点饭后水果!”

“魏大勋!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你?”

魏大勋把橙子都倒了出来,散在床上,熟透了的水果散发出过于馥郁的香气,让白敬亭想起夏天开在枝头盛大繁硕的花朵,盛放之后的颓萎发出的气味,令人眩晕的味道。

“正好今天你来,我们赶紧把它们吃完,不然坏了太可惜了。”

“你从哪弄的……啊……”

“前段时间,有个富豪在我们餐厅开了场晚宴,买了那么多橙子,剩下的实在太多,就给我们分了,我又没时间吃……”

“可你这也他妈的太多了。”

“快吃吧快吃吧。”



“我后天的火车走。”

吃的差不多了,两个人手上都沾满了橙子的汁水,空气里都是橙皮的清香。魏大勋拿湿毛巾擦手,然后洗了洗毛巾递给白敬亭。

“总要有个结束,是吧。”

魏大勋说了这两句话之后就低下头,给白敬亭找稍微厚实一点的衬衣做睡衣。

“啊……总算要走了哈。”

“再这样下去也不算办法。”他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要来找我吗?”

“我?我还是算了吧……”白敬亭靠着床边,木板硌着他的小腿,他感觉脚下的土地开始晃荡塌陷,地下室的房间好像才两米多一点,白敬亭伸手就摸到了屋顶。“那祝你前程似锦啊。”

他说这话时的神态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他说所有谎言的时候都是这副表情,脸上没有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来证明此时的言不由衷,这样的人,你永远无法拿捏他到底是在说谎,还是真正的来源于内心的想法。

魏大勋想,他在撒谎。

不,并不是,祝他前程似锦又不会是白敬亭撒的谎。

“我是一定要去的。”

“我知道。”

白敬亭仍然用手臂支着棚顶,好像巨人在执着的撑起一片天。他微笑,他知道自己在魏大勋面前无所遁形。

魏大勋把衬衣放在床上,白敬亭支起来的身影笼罩在他头顶,他抬头看见背着昏暗灯光的白敬亭的眼睛注视着他。

“我就是是来一了百了的。”

他听见白敬亭这样说,一个已经伸出双臂的拥抱变成了环抱,白敬亭仍然用手支着棚顶,他把一动不动的白敬亭整个人拢在怀里。

最亲密的姿势像是无声的战争,两个人以这个姿势僵持许久,魏大勋只是静静地抱着白敬亭,感受他衣料底下温热的身体,感受他的呼吸。最后他觉得肩上一沉,一只手臂环上他的腰,白敬亭湿漉漉的眼睛贴着他的颈边,一场风雪悄无声息的淹没他。



白敬亭本身无所谓留几天,他去送魏大勋的火车,天空出奇的蓝,太阳罕见的明晃晃的挂在天上,让白敬亭恍惚生出一种整座城罩在一座琉璃罩子里面一样。魏大勋一直在克制自己不去拉白敬亭的手,而白敬亭的手一直揣在兜里,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

“这次换我先走。”

“可快走吧你。”

魏大勋抬眼盯着白敬亭看,然后又笑出来,“我能不能听一句你的真话啊。”

“那我可能要做个哑巴了。”白敬亭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了。


“我对你说过的所有假话都是情话。”直到火车到站,两个一言不发的人准备分离,白敬亭扯过即将要走的魏大勋,嘴唇贴上魏大勋的耳朵,然后又推开他“毕竟对你说情话可是犯法的,魏先生。”

周围都是来往送行的人,也许有人偷偷地躲在角落里看一个男人的嘴唇如何吻上另一个男人的耳边。他管不了这些,他只看着白敬亭带着笑意的眼睛,然后拥抱他。

“那么再见吧,骗子先生,等我回来。”魏大勋突然发狠地攥住白敬亭的手,“很多时候我都恨不得自己是和你长在一个身体里。”

白敬亭听见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放开他,转身向车站走去,干脆利落像个无情的人丢弃一切。他收回手,手上有魏大勋握紧留下的红印,他把手重新揣进兜里,兜里有一枚戒指硌着他的手。

“当然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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