猕猴桃漩涡

求同存异/啥都搞

【关周/峰巡】旧欢不变

来自“浪漫搁浅,旧欢不变。”关淑怡《三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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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我是he的!甜的!

*cp恋爱脑

*无逻辑的ooc

*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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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丰警局院子里的树死了一棵,绿化人员每天看着,营养液也打了,土也换了,该使的方法都使了,可就是不见好。这树真是有十几年了,长丰的老人刚开始还发出些感叹,后来也就没人在意了。只是周巡每次急匆匆地从外场回来都特意去瞧上一眼,于是小汪就总能看见他师父扶着树干抽烟,他只看见周巡的背影,跟三四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比起来实在太单薄。

小汪跟周巡跟得挺久了,别的不敢说学得多好,但是敢保证,周巡那看破不说破的通透倒是学了个十之八九。他隔着窗户,看见周巡用手捻灭了烟头,抬头透过将死的枝干看了看天,阳光有些刺眼,周巡拿手挡了挡,这时候有人喊,“嘿,汪儿,干嘛呢,忙不开了!”“来了!这就来!”小汪顾不上他师父,转身加入脚不沾地的队伍。

其实周巡没想什么,一棵树而已,他哪有时间伤春悲秋,只是从他反应过来关宏峰的那些把戏之后,好像所有的往事全部从他的脑海和身体自动剥离,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过去的景象就一幕幕从他眼前闪过,像是投屏电影,逐渐淡出他的视线。好多次他累极了睡得没知没觉,可每次都因为这种毫无来由的失去感慢慢清醒。他甚至会伸手在虚空中做出敲击的动作,看看是不是能敲出关宏峰在这间办公室里无声建起来的玻璃墙。

周巡知道那天审讯室里的不是关宏峰,他慢悠悠地说起十五年前,不是给关宏宇那小崽子,只能算是说给他自己,捋一捋这么多年,俩人是怎么过来的,也算演一把苦情戏,给监控室那边的人看看,送佛送到西,他周巡也算尽到了责任。接下来,就算他不找关宏峰,“213”的案子,他也要好好查查了。

他信关宏峰,可是他也有自知之明地看见关宏峰设得那堵墙。周巡又没那么不分青红皂白,他知道关宏峰自有他的道理,他没办法扯着关宏峰的领子去质问,于是一腔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气愤还没来得及撒,先打在自己这团棉花上。

要是往常,周巡还真不会拿棉花来形容自己,他得算是燎棉花的火,一点就着,劈天盖地。不知道是这么多年性子被关宏峰带的,还是人上了年龄,很多事情做得越来越周全,刘长勇曾经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你越来越想关宏峰了!”周巡当时听了挺乐呵,还谢了谢刘长勇,给老家伙气得直吹胡子。

其实他知道他不忍心去问关宏峰,因为他害怕知道他自己的答案也害怕看见关宏峰的不为所动。图什么呢,事到如今,他对关宏峰早就不是非得死抓着不放的时候了,他的关老师,也是别人的关老师,有什么不一样。不一样的,一直是他自己。

所以他没想到关宏峰回来找他,赶着黄昏,两人在河堤上看日落,“一会儿这天可就黑了。”周巡说。

“不是有你吗。”关宏峰摆弄他的皮手套,眯着眼睛看发红的太阳慢慢沉入地平线,整个河面的波光都被描上金边,他们两个连带着,轮廓和面庞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周巡微微挑眉看着他,“老关,别得寸进尺啊。”

“怎么,这句话现在换你对我说了?”关宏峰不弄他的手套了,笑着转头看周巡。

周巡当即在心里破口大骂,他骂,去他妈的关宏峰,你大爷的关宏峰,你他妈的能不能不提以前的事?可是他发出的声音的是,“可不嘛,风水轮流转,现在到我管你了。”

“别在心里骂我,周巡。”关宏峰笑意更深了。

周巡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关宏峰低头说说,“是我不对。”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四个字,清清楚楚进了周巡耳朵里。

他从没看见过也没听见过关宏峰低头认错,无论是和局长还是和谁,从十几年前就是这样,从把他带在身边,所有人都明里暗里好心或是看热闹地点过关宏峰,这些周巡都知道,他也听过那么两次,关宏峰始终都是那副模样,“我关宏峰看人,不会看错。”那时周巡也疑惑,可是又犟什么也不问,关宏峰不知道怎么就看出来,慢悠悠地和他说了这么一句。再就到关宏宇的事情一出,他还是坚持己见,主动请辞,然后就是被周巡目的不纯地请回来办案。关宏峰会因为自己的少有的判断失误而道歉,可不会因为从自身出发一开始就定好的计划和动作而道歉。周巡一开始就知道关宏峰聪明到自负,而且有些方面非常固执。所以周巡和其他人私底下讨论过,以后关队要是找个媳妇,生活里难免有磕碰,看看到时候谁道歉,甚至下过注。

他压的什么来着? 忘了。

“想什么呢?”关宏峰看周巡坐在那望着水面愣神,叮嘱了一句,“当心眼睛。”

“在想你关队上一次跟人认错是什么时候,我好像没见过,你知道那时候我们甚至打赌,赌你,以后过日子会不会认错。”

“那你赌的什么?”关宏峰好像有点好奇。

“嗨,早忘了。”周巡扬手,仍没回神,仿佛自言自语地喃喃,“长丰队里,那棵老树被挖走了,剩下一老大的坑,还没来得及填,小汪总不注意,走得时候老摔。”

“周巡……”

“你也不用和我道歉,你自有你的道理,你聪明,所以你敢冒险,你仗着你自己的脑袋,仗着你这么多年我们的了解,仗着你这么多年的经验,你铤而走险。”周巡顿了顿,“我信你,一直都信你,这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希望你,掌握好自己。”

“呵,这话我跟你说,好像真有点自不量力。”周巡自嘲地笑了一下。

“这件事,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有些事情,周巡……”关宏峰也看向水面,太阳完全落了下去,只剩余晖粉红金黄染透了半边天。“那棵老树留下的坑,我会补上。”

“什么?”周巡有些不解。

“周巡,我以前好像没少在那树底下教你,我记得我说过,树要是能听懂话,现在也会破案了。”关宏峰罕见地打岔,气息不稳,周巡听见关宏峰深深的呼吸。

“树要是能听懂话……”周巡乐了,“那你知道它还能干什么吗?

“还能干什么?它还能告诉你,我在树底下念念叨叨地说过一些见不得光的话。”

“什么话?”周巡喉咙有点发紧。

“有一年大年夜,我喝多了,在树底下醒酒。我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话,说出来之后把我的酒给吓醒了。”

周巡盯着他看。

“我说,我好像挺喜欢周巡,想跟他上床那种喜欢。”关宏峰依旧说的不紧不慢,可周巡看见他微微起伏的胸腔和掐住手套的手指。

“我一直克制,你知道我有多大的克制力吗,说出来一定能吓死你。”关宏峰开始笑,“可是周巡最近我想明白了,这对谁来讲都不公平,我一直做错了,从你到宏宇,我的掌控欲都太强了。我会给你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我会回长丰,可不是现在。”

“我找你,是来让你放心。”关宏峰说,“我已经做错了太多,背负了太多,有些事,我一定要说,就算错,就错了吧。”

周巡一开始有些说不出话,后来理清了,压着向关宏峰挥拳头的念头,“原来那天我没听错。”

“那年你的话我听到了,但是我以为是我臆想出来的,后来我做梦,反复梦到那个场景,我害怕,我甚至发抖,关宏峰,梦做的多了,就更觉得不是现实了。”

“我现在很想揍你,真他妈想。”周巡咬着牙,“你他妈耍了我这么久,然后现在说这些鬼话,可我知道,无论你说不说,我该怎么做还要怎么做,我是警察,我信你,这不冲突。我等你,这也不冲突。”周巡内心百转千回,他心心念念的想要的答案就在眼前,那么清楚,他以为他会激动到不知所措,可是现在他冷静地可怕。

“关宏峰,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揍你,还是该领你回我家。”周巡平复了一下呼吸。

“现在我想清楚了,反正一切已成定局。”

“周巡……”关宏峰开始有些局促。

“回家吗?”周巡站起来,低着头问他。“别浪费时间了,关大队长。”

天色又黑了一点,路灯开始亮起来,天边的色彩彻底变成一线深红色。

周巡伸出手,“以后,跟我混吧。”

“好。”关宏峰回握他的手,也站起身。

“关队长,这么紧张,手这么湿啊?”

“闭嘴。”






后来的后来,长丰警局那块大空地被新树占领了,不知道是谁从哪挪来那么大一棵树,还开花,花瓣落了一地。周巡眉飞色舞地从警局进进出出,“嗨,看着点,干嘛呢,冒冒失失的!”周队长又扯开嗓子喊了。然后接了个电话,“诶,不是我说你,那树,还开花,矫不矫情啊,还特难扫!”周巡坐在桌子上笑得看不见眼睛,“行了行了,不用换了,晚上接我下班,将功抵过吧!”

小汪给周巡收拾桌子,一张纸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满是折痕应该是不在意被丢进桌子里的,压了这么久,早就变得平整了,小汪拿起来一看。就俩字,“认输”,“师父,这是什么啊?”

周巡拿过来看了一眼,满脸神秘,“唉,是神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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